练笔

她瞧见了她，是在湖边。
九月的天气还是十分燥热，湖边暗涌着一丝丝水汽，不知怎的干扰了视线，甚至氤氲的爬上她的眼睛。
她撇过脑袋想去擦，奈何太阳看的一清二楚，亮的更晃眼了，颇有些狡猾的意味在里面。
干脆作罢，她直接背对着不再理她，任由眼泪留下，只有在微风吹乱碎发的时候顺便掠走几滴。
但起风的机会真的很少。
她和她经常沉默，她把这视作默契，但她又怕这样的沉默总有一天会消耗殆尽。
那是不是就会变成永无止尽的争吵。
她不想再在这里呆着，成熟的干果子冒着腐烂的气味，她皱着鼻子踩碎几个，用鞋底蹭在不平的地面，像是在撒气。
但她又在气什么，气这炎热的天气，气蚂蚁不绕道而行？
她想逃了，左手手腕已经被自己掐出了乌青。
她羞于去看她的眼睛，一直以来都是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，单纯是因为漂亮吗？
还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眼神看上去不算清白。
这次她终于对上了那双眼睛，那双在梦里永远向着别人的眼睛。那双眼睛经常对着别人生媚，对她永远带着三分疏离。
她看着她，有点扭捏，终于是别过了头，落下了自认为很狠的话。
这次的她的眼睛是看向她的，琥珀色的眼睛，阳光漏过树叶的缝隙与它迎合，这导致眼睛有点睁不太开，她似乎努力想让自己看上去虔诚和正经，但又显得滑稽了起来。
她是不是永远都不会黑，永远都这么明艳动人，那简直是太糟糕了，自己会反反复复的跌落进去，跌进这个没有结局的陷阱。
她想捏捏她的脸，捧住她，她看上去真的是太乖了。
她甚至生出了一个想法：如果一直生气会怎么样？
那双眼睛是不是就只会看我，永远看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