迈出这一步前我做了很多准备。比如说上厕所,换上还算干净的袜子,思考外界气温,设立目的性等等,在内心深处怀抱一丝胆怯,由闭塞房间烙出的奇形怪状仿佛将我的躯体阻遏在门框后,撞击空气发出咣当声。在虚假设立的薄膜两侧,我身处的位置是静谧优雅的,各类人造物不断演说便利的几何学,为人类徒增修饰;而另一侧,光芒散布的荒芜之地,它实在太过丰满刺激了,像是万千尖锐波纹刮起的暴风雪,只要我决意前进,就必定会落得遍体鳞伤的结局。作为嘴唇被缝上拉链的虚弱个体,沉默组成盾牌的弊端在于需胆怯地忍气吞声,之于我的思考和感知能力间,也形成了和门框一般的内外对比,无时无刻攒动着的另一侧总使内部面临即将被撑破血肉的风险,我早已能想象得出自己无比自然的死状。
于是,我出门了,将拉链扯开,先于对岸诉说起极为廉价的恐慌与之对抗,维持在一种强有力但又极为虚伪的平衡当中。可乐仅需三元的概念使我快乐,足以使我撑到下一个电线杆,再下一个路口。